第 1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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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
13
我的生命力倒是出乎意料的頑強，我原先以為這樣的傷口至少會讓我躺上半年，實際上大約一周左右，我就可以自由活動。
我想這就是貧窮的好處，至少讓我變得不在脆弱——如果你看不出來，那我需要說明一下——我是在開玩笑，沒人願意當個窮鬼。
我昏倒在光明魔法課教室的這件事沒人知曉，仿佛約定好了，那天沒人經過那間教室，所有人都默契地避開了可以接觸那邊區域的可能。
就我知道的，恰好在那天，很不湊巧的，一些課程因為臨時的安排又或者是任課老師的臨時決定，改換了授課地點，又或者那門課的老師幹脆沒來——所以沒人路過相應的教室，理所當然的，也不會有人路過當天沒課且教室門緊閉的光明魔法課教室。
大部分時間，這兒都是關閉的。
這可真是一個惡毒的打算。
我醒來的時候，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冰冷，頭頂的彩窗已經無法反射日光，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外透進來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兒躺了多久，大約幾個小時，也可能更久。
地面上的血液已經呈現半凝固的狀態——我的衣服濕透了——不僅是血液還有我的汗水，混雜在一起之後，讓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個仿佛沼澤怪物一樣的東西東西。
半坐在地面上之後，我轉了幾下我的腦袋，最後撿起了那兩枚金幣。
我撐著桌子，從地面上爬了起來，然後把金幣塞到了口袋裏……我摸著墻壁，慢慢往教室外面挪動。
離開大門的時候，我回頭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跡。
——可很夠誇張的。
我想。
希望明天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，不會被嚇到尖叫。
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沒有發生，似乎在我離開之後不久，有人秘密處理了地面上的這些汙漬，好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。
沒人奇怪我為什麽足足一周沒有出現在真理學院，無論是我的老師還是同學，他們好像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。
直到我在一周後，終於挪動到教室裏的時候。
有人憐憫地看著我。
在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，他又轉開了目光。
好極了，我想，在不知道的時候，我好像成為了真理學院的名人——指被帝國繼承人記恨上的那種——所有人都樂於看我的笑話。
也許有人忘了，但我想要再次重申一遍，真理學院不是什麽天堂，這兒的人市儈又斤斤計較，即便在離開真理學院之後，他們習慣用紳士的面目來包裝自己，也無法掩蓋這是一群垃圾的事實——當然，我也是。
畢竟我也是真理學院的學生，雖然至今沒畢業。
與高弗米德被自己哥哥追殺而導致的無法畢業不同，我無法畢業的原因聽上去也不怎麽光彩，還記得之前針對我的老師嗎，我研究死靈魔法的事情被他發現了。
無論是在真理學院內部，還是對於整個帝國而言，這都顯然是不被允許的事情。
就像高弗米德逃亡的重演，我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，最後只帶了一些衣物和幾本書，就匆匆離開了那間不到65平方英尺的閣樓。
也許看到這裏，你會懷疑這又是一種陰謀和陷害。
但我想說的是，雖然我前面一直在說謊，還不止一次，但我研究死靈魔法這件事卻是千真萬確的，否則我也不會在多年後，被我的老同學和室友殺死，更不會變成亡靈生物，漂浮在高弗米德的臥室裏。
在帝國覆滅之後，我曾在黑暗森林裏聽說了一個可笑的謠言。
不知道是從何而起，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知道的我和帝國繼承人之間的齟齬，我以為這件事沒人知道——反正我當時的同學都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件事。
在這個傳言裏，高弗米德的哥哥是個大反派，對方因為嫉恨想要殺死大陸500年唯一的智者、天才、永恒的太陽以及無上榮光的光明法師高弗米德，而我作為高弗米德的同學，以及一段時間的室友，自然成為了他哥哥註意到的目標。
在這些故事裏，我收到了來自於高弗米德哥哥的傷害（這也沒錯），而為了報覆他的哥哥，我想到用亡靈魔法詛咒他——據說我的亡靈魔法是在我收到傷害之後，才學習的。
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，我學習亡靈魔法這件事被發現，然後逃到了黑暗森林裏。
只不過在這個版本的故事裏，我學習亡靈魔法似乎是為了覆仇，為了報覆他的哥哥——如果有人願意采訪我的話，我會告訴你們，不是這樣。
而在之後的100年時間裏，我的故事越來越被簡化，英雄的身邊不需要這樣的汙點，高弗米德是天生被光明神青睞的神眷者，是真正的智者和天才。
他在學院時期沒有交好的朋友，因為天才總是孤獨的——即便學院時期他的課程根本不及格，但也沒人在意這個。
沒人會去真理學院裏翻閱150年前高弗米德的成績單，所以在最新的版本裏，高弗米德一直都是天才。
至於我？
在後面的故事裏，我的名字再也不會和高弗米德的聯系到一起，我是真理學院的怪人，沒人知道為什麽如此崇高的學院裏，居然出現了一個邪惡的亡靈法師。
他天生邪惡，漠視生命，玩弄死人——和高弗米德當然不認識。
畢竟無上榮光高弗米德，不會無法識別一個人邪惡的靈魂，假如我們曾經認識，那麽他也一定會將我制裁，正如150年後做的這樣。
人總是善於遺忘以及會被編造出的記憶糊弄的，尤其是在漫長的，以百年為計數單位的時間裏。
可直到今天，我也依舊記得我真正學習亡靈魔法的第一天。
我坐在那間不足65平方英尺閣樓的窗戶前，回憶著幾個小時之前，從水果店老板那兒聽來的消息。
“高弗米德在逃亡中去世了……”
以及我從真理學院裏打聽到的消息——
高弗米德最後出現的地方在黑暗森林的邊緣。
努力回憶著記憶裏，那些關於亡靈魔法的內容……不合時宜的，我想起了我與高弗米德那個關於“愛”的作業討論，以及他的答案——
“……愛是禁錮……是不自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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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生命力倒是出乎意料的頑強，我原先以為這樣的傷口至少會讓我躺上半年，實際上大約一周左右，我就可以自由活動。
我想這就是貧窮的好處，至少讓我變得不在脆弱——如果你看不出來，那我需要說明一下——我是在開玩笑，沒人願意當個窮鬼。
我昏倒在光明魔法課教室的這件事沒人知曉，仿佛約定好了，那天沒人經過那間教室，所有人都默契地避開了可以接觸那邊區域的可能。
就我知道的，恰好在那天，很不湊巧的，一些課程因為臨時的安排又或者是任課老師的臨時決定，改換了授課地點，又或者那門課的老師幹脆沒來——所以沒人路過相應的教室，理所當然的，也不會有人路過當天沒課且教室門緊閉的光明魔法課教室。
大部分時間，這兒都是關閉的。
這可真是一個惡毒的打算。
我醒來的時候，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冰冷，頭頂的彩窗已經無法反射日光，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外透進來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兒躺了多久，大約幾個小時，也可能更久。
地面上的血液已經呈現半凝固的狀態——我的衣服濕透了——不僅是血液還有我的汗水，混雜在一起之後，讓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個仿佛沼澤怪物一樣的東西東西。
半坐在地面上之後，我轉了幾下我的腦袋，最後撿起了那兩枚金幣。
我撐著桌子，從地面上爬了起來，然後把金幣塞到了口袋裏……我摸著墻壁，慢慢往教室外面挪動。
離開大門的時候，我回頭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跡。
——可很夠誇張的。
我想。
希望明天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，不會被嚇到尖叫。
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沒有發生，似乎在我離開之後不久，有人秘密處理了地面上的這些汙漬，好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。
沒人奇怪我為什麽足足一周沒有出現在真理學院，無論是我的老師還是同學，他們好像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。
直到我在一周後，終於挪動到教室裏的時候。
有人憐憫地看著我。
在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，他又轉開了目光。
好極了，我想，在不知道的時候，我好像成為了真理學院的名人——指被帝國繼承人記恨上的那種——所有人都樂於看我的笑話。
也許有人忘了，但我想要再次重申一遍，真理學院不是什麽天堂，這兒的人市儈又斤斤計較，即便在離開真理學院之後，他們習慣用紳士的面目來包裝自己，也無法掩蓋這是一群垃圾的事實——當然，我也是。
畢竟我也是真理學院的學生，雖然至今沒畢業。
與高弗米德被自己哥哥追殺而導致的無法畢業不同，我無法畢業的原因聽上去也不怎麽光彩，還記得之前針對我的老師嗎，我研究死靈魔法的事情被他發現了。
無論是在真理學院內部，還是對於整個帝國而言，這都顯然是不被允許的事情。
就像高弗米德逃亡的重演，我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，最後只帶了一些衣物和幾本書，就匆匆離開了那間不到65平方英尺的閣樓。
也許看到這裏，你會懷疑這又是一種陰謀和陷害。
但我想說的是，雖然我前面一直在說謊，還不止一次，但我研究死靈魔法這件事卻是千真萬確的，否則我也不會在多年後，被我的老同學和室友殺死，更不會變成亡靈生物，漂浮在高弗米德的臥室裏。
在帝國覆滅之後，我曾在黑暗森林裏聽說了一個可笑的謠言。
不知道是從何而起，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知道的我和帝國繼承人之間的齟齬，我以為這件事沒人知道——反正我當時的同學都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件事。
在這個傳言裏，高弗米德的哥哥是個大反派，對方因為嫉恨想要殺死大陸500年唯一的智者、天才、永恒的太陽以及無上榮光的光明法師高弗米德，而我作為高弗米德的同學，以及一段時間的室友，自然成為了他哥哥註意到的目標。
在這些故事裏，我收到了來自於高弗米德哥哥的傷害（這也沒錯），而為了報覆他的哥哥，我想到用亡靈魔法詛咒他——據說我的亡靈魔法是在我收到傷害之後，才學習的。
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，我學習亡靈魔法這件事被發現，然後逃到了黑暗森林裏。
只不過在這個版本的故事裏，我學習亡靈魔法似乎是為了覆仇，為了報覆他的哥哥——如果有人願意采訪我的話，我會告訴你們，不是這樣。
而在之後的100年時間裏，我的故事越來越被簡化，英雄的身邊不需要這樣的汙點，高弗米德是天生被光明神青睞的神眷者，是真正的智者和天才。
他在學院時期沒有交好的朋友，因為天才總是孤獨的——即便學院時期他的課程根本不及格，但也沒人在意這個。
沒人會去真理學院裏翻閱150年前高弗米德的成績單，所以在最新的版本裏，高弗米德一直都是天才。
至於我？
在後面的故事裏，我的名字再也不會和高弗米德的聯系到一起，我是真理學院的怪人，沒人知道為什麽如此崇高的學院裏，居然出現了一個邪惡的亡靈法師。
他天生邪惡，漠視生命，玩弄死人——和高弗米德當然不認識。
畢竟無上榮光高弗米德，不會無法識別一個人邪惡的靈魂，假如我們曾經認識，那麽他也一定會將我制裁，正如150年後做的這樣。
人總是善於遺忘以及會被編造出的記憶糊弄的，尤其是在漫長的，以百年為計數單位的時間裏。
可直到今天，我也依舊記得我真正學習亡靈魔法的第一天。
我坐在那間不足65平方英尺閣樓的窗戶前，回憶著幾個小時之前，從水果店老板那兒聽來的消息。
“高弗米德在逃亡中去世了……”
以及我從真理學院裏打聽到的消息——
高弗米德最後出現的地方在黑暗森林的邊緣。
努力回憶著記憶裏，那些關於亡靈魔法的內容……不合時宜的，我想起了我與高弗米德那個關於“愛”的作業討論，以及他的答案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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